每堂家教,都在教著我些難以言說的什麼,所有我試圖在課堂上「給」出去的,無不以倍數成效,瞬間回到我身上,讓一切在我身體與生命內底愈形加深。
為了能用「人類的語言」解釋一個我不經思考完成的動作,我必須更精準鮮明地感受自己的身體以何種方式律動,以及身體在整個律動過程中的狀態與細緻轉變,再用言語說出。首先造成的影響是我對自己身體在「動」中的狀態愈形清晰,身體律動中那股「動能」也因一份愈形清明的覺察而被強化。
為了引導學員在律動中,讓身體意識逐漸覺醒,加深與土地的連結,讓身體如大樹般朝土地深深扎根,或讓肉身成為接連天地的渠道,所有教學上的解釋與練習瞬間回歸到我身上,讓我更清楚自己如何以「擁有肉身的整體存在」,行走人間。
為了描述音樂在我耳裡所聽出的色彩、線條、能量與情感,甚至引領學員以身體在律動中走入音樂裡的故事情境,我專注細緻地聆聽,尋找最精準的語言描述所有音樂告訴我的種種,包括每一次呼吸與心跳,甚至是淚水在音樂中滑落出的線條與線條上的細微閃光,並讓音樂、舞蹈與彼此間的交流在每個當下激發帶領課程走向的靈感。然後我發現,自己竟因此而更清楚天地如何日夜吟唱,唱出人間歡喜憂傷。
世界是彩色的,全然的光無法認識自身,所以創造黑暗。
在音樂與舞蹈上,我幾乎已不再努力,就只是以更大虔誠與信任做著所有事,有個空間在內底瞬間撐開,不在預期中的領悟隨即翩然而來。
或許我正慢慢讓每個當下轉成一支舞,依隨生命樂音與當下自然情感流轉的即興之舞。